“森林之父”侯占瑞的豪情与温情
时间: 2024-07-10 09:27:14 | 作者: 乐鱼体育彩票平台
侯占瑞老人一向称我为兄弟,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称呼,所以我只好随着他的称呼叫他一声老哥。“老哥”恰好大我二十岁,整整一代人的间隔。他说,这样称呼好说话。真是东北人的性格,肩膀头齐为弟兄。我没问过他在东北一共生活多少年,他学画画是从东北开始的,当时也就四五岁。也许是天赋异禀,他八九岁上画技就相当可观了。他十岁那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招收小演员,他参加了面试,并以小演员的资格进厂,而做的却是小美工。十三岁那年,他随母亲来到新疆,先在新疆电影制片厂做一段时间美工,然后去前苏联列宾画院学习油画。从苏联回国,他当过骑兵,复员后,又回新疆电影制片厂做美工。后来,他被调到新疆中铁一局搞宣传画。
在新疆中铁一局期间,他也曾下基层做过工人。他有一副好体格,独自走过罗布泊边上的沙漠,睡过沙丘,生吞活剥过一条沙漠毒蛇,死里逃生。他因此而得到“硬汉”的称号。后来,他随中铁一局内迁至西安,做过中铁一局旗下的公司老总,直到退休。如今,侯老已是耄耋之年,少小离家,六七十年过去了,他还是满口地道的东北话,正如古人所谓“乡音无改鬓毛衰”。别看老头年纪大,可精神头永远没“衰”的迹象,依旧是当年的硬汉形象,正如他画的一株株白桦,挺拔葱茏,傲岸不羁。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说东北话的老乡,我是内蒙科尔沁人,也是他的祖籍地。他的祖先何时搬迁到吉林,我没问过。我们认识有十来年了,刚见面那会儿,他好像前八辈子就熟了,见面不过是老朋友重逢。跟他聊天,你会认为他五十岁也不到,他谈笑风生,年轻人该有的时尚思想,老头似乎都有。他的身体,他的思想,让人感觉他再活五十年不成问题,就像他笔下的千年松柏,坚挺独立,老当益壮。
侯老说话大嗓门儿,尤其是笑声,特别爽朗,挺大的眼睛,一笑,眯眯的。不看他的人,光听他的音,不好判定他的年龄。我听他夫人(下图是老夫妇合照)说过,当年追她的时候——那时还不怎么讲究自由恋爱,谈恋爱是绝对背人的事情——他去部队文工团找她,人还没见着影,就听见他高声呼叫她的名字,声闻四邻,唯恐人不知道他在追她。她夫人说,说不清他哪来的那么厚脸皮,可是你又觉得只有他该有这样的厚脸皮。跟侯老接触时间久了,我发现,他对女人还是蛮温柔的,不像他夫人说的高声大气,他对女人说话,甚至有点温言软语,也有幽默风趣。
见过侯老的人不难推测他年轻时的长相,他承继了皇族的基因(侯老是清皇族后裔,原名爱新觉罗•毓斌),人长得帅气。当时的女孩子认为他很像稍后一些的日本演员高仓健。高仓健可是当时全亚洲女孩子的偶像。我看过写侯老的一篇报告文学,文章作者说他小时候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武艺超群,拳脚鞭剑都学过,进长影的时候,主考老师主要看重的是他的武功。他十八岁那年,已经是女孩子青目的焦点,他身边漂亮的女孩子,明里暗里,好像都喜欢他,这就引起一些小伙子的妒忌。一天,趁他喝醉酒的当儿,一群小伙子找他寻衅。他迷迷瞪瞪,以一敌八,用“醉拳”狠狠地教训了他们。因酒喝多了,忘了师傅“武术用来防身”的嘱托,出手有点没深浅,让其中两个小伙子住进了医院。他也上演过现实版的“英雄救美”的活剧,他曾打退两个持有凶器的正在调戏女孩子的小流氓,两个小流氓,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三招两式,就打得两人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直到女孩子也走没影了,“救美”的人竟然没看清女孩子是不是真美。
我这样写不过是转叙别人的记述,侯老对自己年轻时的相貌也是颇为自信的。他有时不无吹嘘地说,哼哼,我年轻那会儿,女孩子长得不漂亮的不敢追我,太粘人的,我根本看不上眼。看他得意的样子,好像追他的女孩子有一个加强连,只要他咳嗽一声,就有女孩子立马前来逢迎。不过,我倒相信当年应该有一部分富于幻想的女孩子对他有好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男女谁不好色?当然,“色”并不是持久的东西,且不说他长相有多帅,试想,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工作体面,口才又好,懂幽默,这些就足够漂亮女孩子心动了。不过,我还是有所怀疑,别忘了,他年轻那会儿是什么年代,当时人的思想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纵然他不要面子,女孩子不能不要面子,谁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他?再说,他的傲岸直爽和一惊一乍的表达方式,不见得讨很多漂亮女孩子的欢心。你想,漂亮的女孩子听奉承话习惯了,有几个不任性的?从某种角度说,他还有那么一点他的老祖宗男人至上的思想——大男子主义。男人有点大男子主义无可厚非,在场合上装装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过火,老在女孩子面前唯我独尊、我行即是我素的派头是不行的,你想吧,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接受这个?天底下总不会就你一个帅哥吧?但话说回来,我倒没见他在女人面前亮开大嗓门儿,也没有震耳欲聋的笑声,他在女人面前只是微笑,眯眯的,表情有点色了吧唧儿的,这倒不假,幽默也是有的。
侯老一米八四的大个子,笔挺的身材,跟他走在一起,一般人迈不出他的步子。他阔步前方,迈一步一米多,还要时不时放慢脚步等等你。但他遛狗时,却是有紧有慢,有走有停,曲里拐弯,嘴里不停地招呼着撒欢的狗,怕吓着行人,尤其是小孩。他差不多都是在别墅区遛狗,人都知道他的狗不袭击人。而他遛狗,往往都是在晨间绝早和夜深人静之时,即使还有人行走,也没有小孩子。老头几次搬家,都是为了它们——老头遛狗不愿意给狗带链子,他自己不喜欢受人束缚,想狗也是这样。他也养过许多猫,后来不知为啥不养了。猫猫狗狗,不管是他买的,还是流浪来的,他不分贵贱老少,一视同仁,统统是孙子辈,他永远以“爷爷”自居。“爷爷”对每个猫狗都有足够的温情,让他们吃好玩好。侯老只有一种情况不接待客人,那就是某个“孙子”病了,他必将它们送进动物医院,并亲自陪床,直到病愈。猫猫狗狗破坏了他正在创作的画,他也不生气,不吵不闹,不打不骂,似乎还觉得很好玩。有时,这种“好玩”也会给他带来创作灵感,他会在它们破坏的不同印迹上,顺势加上些花花草草、河石浪花什么的,让他的画更具生命的活力。下面这幅画,原本没有那丛嫩树细枝,也没有河石浪花,原是一岸细草、一溪静水。没办法,因为画得太逼真了,被猫“上树”挠破了相、被狗“喝水”舔乱了色彩,他不得不再次敷色修改。人说妙手偶得,他这是猫狗造灵感。艺术家有时侯脾气也是挺好的,侯老对他的猫狗从来就不缺少温情。在生活中,爷爷视孙子的一切行为都有其合理性,所以爷爷对孙子总是宽容的,俗话说,隔辈儿亲吗。
侯老有许多爱好,好的坏的、健康不健康的都有。他一辈子喜欢吸烟喝酒,烟是好烟,酒是烈酒,当然也是好酒。跟他聊天,他不停地让烟;同他一起就餐,顿顿有酒,一杯白酒说干就干了。我有时看着他喝酒,有点提心吊胆,咋说他已不是青壮年了。但他不强行劝酒,能者多劳,谁能喝多少喝多少。酒喝到酣处,他会亮开嗓门高歌一曲,歌声抑扬顿挫,有板有眼,并有一种沧桑之美。有的八十岁老人,说话都费力,别说唱歌了。而他却能连唱几曲,并且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气短。
老人还有个特点,喜欢开玩笑,而他自己却不笑。不管面对何种身份何种性格的人,他都能适时捕捉到玩笑素材,脱口而出,绝不牵强附会。但是,不熟悉他的人,尤其是初次见面的人,被他的玩笑“突袭”后,有时会无所措手足,愣怔之余,要么开怀大笑,要么尴尬一笑,而他非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泰然自若。作家贾平凹、画家刘文西在他这里,都遭到过这种“突袭”。可是你不能认为他是个不着调的人,在画画上,他可是一丝不苟,并且一画就是凌晨几点钟。
大多数人一老,相貌都有所回归祖上的脸型。你发现没,儿子越老越像爹,爹相爷,爷像老祖宗。加细瞧,侯老的面相多少有那么一点皇族的“贵气”。他的面相与康熙很接近(见下图),风流却如乾隆,喝酒吸烟侃大山哪个祖宗都不像。侯老的性格该怎么定义呢?说他幽默,又不纯粹,有时滑稽多些;说他风趣吧,又不脱俗,常常荤素交杂。我想来想去,还是用东北人常说的一个词定义较为贴切——没正形。没正形的人,做艺术家当然没问题,世上有建树的艺术家没几个有正形的,总是有点歪,有点邪,有点僻,杜甫都说“为人性僻耽佳句”,“歪”“邪”“僻”对艺术家来说,不足为怪。但若让他当皇上,万万不成,他若当皇上,准是北宋徽宗赵佶、南唐后主李煜似的皇帝。赵佶、李煜都很有文才,赵佶画得一手好画,李煜吟得千古好词,但是,说他们不会把臣子带歪、把国家带亡,你信吗?不过,他们都能把艺术带正、带出高品位来。侯老是国家一级美术师,被誉为“森林之父”,不可谓之品位不高,这一点,不服不行。
油画家对工作室要求比较特别,或者说毫无讲究。头些年,我去过油画家集中作画的地方——西安市东郊纺织城废弃的厂房。高大空旷的厂房里,没有一点装修,并四外漏风,没有空调(有空调也发挥不了作用),梁木上甚至布着蜘蛛网,不管天冷天热,油画家却能安心在此作画,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在纺织城,我的确没见过一个国画家,不知国画家为什么就不能在此作画。我认识侯老时,他虽住在市里,却是偏僻巷陌中一栋独立的别墅。他的待客室在一楼,工作室在举架颇高的二楼。房前有花有草、有水有桥、有竹有树,房后都是高大的梧桐和楮树。侯老是个好交好为的人,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只要说得来。我何时去,好像他家里都有客人,男女老少、有身份没身份的都有。我很少见他白天作画。他说,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好画画,没有干扰,猫狗都睡了。也多亏他有一双好眼睛,我不知他用什么办法把视力保护得如此之好。他画的油画,不是学院派那种学术性很强的小画,他承继的是俄罗斯后现代派写实主义的带有装饰性的森林油画,所谓的小幅画作,他也比一般油画家画的大,六、八、十平尺不等,大的可装饰上规模公司的会议厅,显得气势磅礴。当然,我也见过侯老画的小画,一平尺两平尺,不多,但画面物象不减大画的气概,声势夺人。他的艺术风格,大概与他豪爽的性格不无关系。
别看侯老年龄大,他出门都是自己开车,他有几辆车,跑车、越野车、轿车都有。侯老的车开得很好,八十岁了,手脚相应,不急不躁,礼让有节。开车不像他当兵骑马,豪气满怀,开车可以把人的性格变燥,也能把性格磨软。我不知道他越老越慈祥,是否与他开车有关。画家是要经常写生的,到野外去,他喜欢开他的越野车“牧马人”。老人开什么车有咋样的装扮,开越野车,他身着迷彩服,脚蹬一双半高靿皮靴,踏着油门,手握方向盘,目注前方,酷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将军下基层呢。有时,他会跟我说,兄弟,找个机会,咱们一起去西藏自驾游,我的“牧马人”走荒路嗷嗷的,减震效果特好,我开车绝对安全。这话他连说五六年,直至今日也没成行。不是他的家人不放心,阻止他去,他要做的事,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因为我不会开车,没人替换他,咋说人那么大岁数了,一个人开长途车,我担心他吃不消。自驾游没旅伴是不行的。再说,他开车我坐车,于我心有惴惴焉,更何情观景?
人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看侯老做所有的事情,你都不可能会产生他有七老八十的感觉。我参加过他两次生日宴,一次是七十五岁,一次是八十岁,为他祝寿的时候,我甚至不能祝他老人家长命百岁,那样太低估了他的身体。老人精神矍铄,阳气十足。老人虽老,但思想不老,八十岁的身子,二十岁的心。他常常握紧拳头,收缩胳膊上的肌肉给我看,意思是,他还棒着呢,宝刀未老,不输一般的小伙子。他对性从不避讳,很难说这不是他的一个爱好,应该不只是嘴上说说,过过嘴瘾。他好说人性即人和性,有人没性,谈何人性?他拿术做比喻,说女人的裸体是艺术的最高形式,简直是天造地设,无与伦比,但是男人的第一观感难保不是想入非非,很多时候是冲动引发感动。侯老画的裸模不多,但颇有特色,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色”。他画的正面裸模,我只见过一幅。艺术就是艺术,它不是性。这幅正面裸体画,应该是参照一个嫩模画的,女孩子的身材似乎还没发育完善,“特区”含苞待放,“特别行政区”是以实带虚,以点带面,整个身体处理得非常含蓄,赋予艺术的想象空间更大一些。在此,以免引起更多人的想入非非,我选了一幅成性的背面截图,以飨读者。随你怎么想,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侯老目前住在秦岭脚下一幢别墅里,他住不惯闹市,森林油画家住在钢筋水泥铸就的“森林”里,显然是不适应的。他在郊区别墅里,依旧养猫养狗,每天按时遛狗。我不太赞成年轻人养狗,现在年轻人的愿望多,生活节奏本来就快,不敢停脚,有时间还要玩玩手机,如果再为猫狗劳神费力,时间就更加紧迫了。而猫狗最容易让人产生感情,它们生病了,你会为之揪心,不管单位忙不忙,好不好请假,你都得停下工作去管顾它们。当然,它们撒欢耍贱,确实让人感到很温暖,慢慢的,年轻人好不容易萌生的那点父母之爱都给了它们,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拖慢了年轻人生育自己孩子的时间,无论于己于社会,这都不见得有利。但我不反对老年人养养猫狗,养了猫狗,不管老人爱不爱动弹,总得给它们喂喂食儿,定时遛遛弯儿,同时也被迫让自己活动活动筋骨,对健康有好处,同时还能解解某些老年人子女不在身边的孤独。老年人养猫狗,益之大矣。
作为一位老人,侯老年届耄耋而精神矍铄;作为画家,他手不抖、眼不花,能准确配色,精准表达。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森林油画,不断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上天赐予的福气,是他的,也是他的读者的。他不仅还能作画,喝酒打拳也不在话下。哪天高兴了,说不定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他开着“牧马人”重回故土,畅游在长白山的大森林里,看一看一株株白桦如今的风姿;或者做一次故地重游,去天山脚下,再度领略那白雪山峰和山峰间的苍松翠柏……
最近几年,侯老不大外出写生,他的油画大多是凭记忆构图,画作依然栩栩如生,如临其境。我们期待“森林之父”不断有新的作品问世,那将是一幅幅具有老年人独特思考的森林油画。你等着瞧吧。
候占瑞,原名爱新觉罗.毓斌,一九四三年出生,满族。毕业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主攻森林油画。
中国唯一以“森林之父”个人油画艺术知识版权、商标通过国家版权保护中心和国家商标局审核登记注册的当代艺术家。
2005年,油画《兴安岭的夏天》被俄罗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收藏,并评为一等奖;
2008年,参加毛里求斯中国文化中心活动油画《秦岭风景》,评为优秀作品奖;
2011年油画《西伯利亚的秋天》,在辛亥革命100周年、台湾十七届国际画展中被评为特别金奖;
2012年油画《晨曲》在中日建交四十周年之际被评为一等奖。同年两副油画作品被陕西扶贫书画院珍藏,并担任画院常务理事长;
2019年9月22日,参加了由华夏书画艺术网主办的“多彩金秋,艺蕴华夏”全国书画作品展;
被誉为中国油画“森林之父”侯占瑞大师对大自然乡土的眷恋,对人与自然和谐的追求。以及都市文化狭隘所不具备的豪放豁达,艺术家人格魅力的典型特点。侯占瑞大师超写实艺术笔触之下的森林气势磅礴、亦真亦幻真正进入艺术家自我意识觉醒的神圣状态。使其创作的森林千姿百态,独具一格,立宗成派。
2022年10月获得中国唯一以“森林之父©™”个人油画艺术知识版权、商标通过国家版权保护中心和国家商标局审核登记注册的当代艺术家。